“看來你也有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的秘密。”李敏直接坐在了桌子邊上。
在和布爾凱索相處的時候李敏并不需要太過于嚴肅。
“只是一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布爾凱索說道。
他說完話就從背包之中拿出了一壇子烈酒放在了桌面上。
在這個采光不算太好的鐵匠鋪之中，布爾凱索隨手打開了頭頂的電燈。
在用慣了科技的造物之后，方便的生活方式還是改變了布爾凱索很多的。
至少布爾凱索現在會在柔軟的床榻上休憩，而不是隨隨便便就躺在地上沉沉入睡了。
“真是久違了。”李敏看了一眼桌上的烈酒，嘴角帶著有些牽強的笑意。
李敏是一個精致的法師，但并不是李敏就不會喝酒了，甚至在他們之中李敏對酒的愛好還是比較靠前的。
如果不是接下來的話題格外的嚴肅，李敏或許會笑的更加開心一些。
“礙于巴爾之前用燃燒地獄的意志起誓了，所以我無法告訴你他所說的原本內容，所以你只能得到我分析過一次的情報了。”李敏說道。
在說話的時候李敏還稍微打量了一下布爾凱索的鐵匠鋪，她總感覺這里好像存在過什么有些危險的東西。
但因為這里是布爾凱索的地方，所以李敏并沒有去深究什么。
她相信布爾凱索做的事情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即便是有些好奇也不會選擇刨根問底。
這一點布爾凱索也是一樣的，對自己伙伴的信任他們都一樣！
在伙伴真正腐化成為惡魔之前，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質疑彼此。
如果伙伴真的有腐化的一天，那么親手送對方最后一程就是他們會作出的選擇。
李敏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是有理由的，情報這種東西就算是轉述都有可能導致偏差，更何況李敏能夠說出來的內容都是她分析過一次的。
李敏也擔心自己的看法會影響到布爾凱索的判斷，所以才會在開口之前先做出提醒。
“我會仔細考慮的。”布爾凱索點了點頭。
李敏在擔心什么他很清楚，自然不會完全按照李敏的思路去思考。
“我認為莉莉絲在野蠻人誕生的時候是做過什么手腳的，這一點應該不會有錯。”李敏說道。
李敏在開口的時候正在不斷的思考著，自己說出的內容是否能夠保持客觀。
雖然這很難做到，但是李敏在努力的做到這一點。
“憤怒？”布爾凱索問道。
野蠻人最大的標志就是憤怒，這也是野蠻人的力量之源。
甚至不需要多的思考布爾凱索就能得出這樣的一個答案。
李敏則是點了點頭。
恐懼的力量在對人產生影響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讓人在驚恐到一定程度之后表現出憤怒的情緒。
李敏認為野蠻人的力量之源可能本身就在莉莉絲的某種算計之中。
“莉莉絲是迪亞波羅這件事我之前有過考慮，但如果按照這個方向去思考的話，或許莉莉絲的身上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布爾凱索說道。
交流這種事情，并不會擔心討論的內容過于發散。
這一次本身就是在討論一切的可能性，即便最后證明這種思考完全是多余的，那也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至少比遭遇這一切的時候再去悔恨為什么不多考慮一下要好得多！
地獄魔王這種東西，奈非天已經十分熟悉了，甚至親自打照面都不止一次兩次。
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思考的話，可能會得出一個恐懼本源和迪亞波羅之間并非一體的結論。
這無疑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奈非天誕生的時間和天使與惡魔比較起來還是太短暫了。”李敏說著搖了搖頭。
事情的真相難以探尋，畢竟就算是親身經歷者所描述的過去也有可能存在一下主觀的看法。
探尋過去從來都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
“如果只是這樣的一個情報，我想你不會如此的慎重。”布爾凱索說道。
李敏稍微沉默了一下，她需要更小心謹慎的組織自己的語言。
“我以為迪亞波羅的存在或許是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魔神。”李敏帶著些試探的語氣說道：“或者說七魔王只是一個噱頭，真正的核心一直都是三魔神！”
布爾凱索聽到之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雖然這個想法代表的東西要比之前的情報還要沉重。
但提前想到總是好的。
“迪亞波羅應該不是燃燒地獄的中心，他也不可能是燃燒地獄的意志本身。”布爾凱索說道。
布爾凱索如此說當然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單純的這樣說出來并不會讓人完全認可。
“我對此可能有不同的想法，雖然我存在的歲月比不上你，但是你只是說出一個結論的話是無法說服我的。”李敏說道。
“迪亞波羅作為三魔神之中當之無愧的最強，但是他的力量并沒有到我們無法企及的程度。甚至此時的你我都有能力戰勝他，只要能夠找到辦法解決那麻煩的恐懼。”布爾凱索解釋道。
恐懼的確是十分強大的力量，甚至讓布爾凱索都選擇了封印恐懼的靈魂這種后遺癥十分嚴重的方式來面對。
“你的意思是迪亞波羅的確是特殊的，但也只是和泰瑞爾一樣的那種特殊？”李敏皺了皺眉毛。
對于布爾凱索的說法，李敏的心中依然存疑！
“泰瑞爾的強大是因為能量的層級更高，而迪亞波羅的強大之中蘊含了這一點，但更多的還是他的權柄要更加可怕一些。”布爾凱索說道。
迪亞波羅在迪卡德凱恩的記錄之中，是以“年輕”、“強壯”這一類的詞匯去記錄的。
布爾凱索雖然還不知道為什么迪卡德凱恩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迪亞波羅的強大，但是布爾凱索并沒有懷疑凱恩所記錄的內容。
其中或許只是有一些只有迪卡德凱恩所知道的理由。
“你曾經見過全力以赴的正義權柄嗎？”李敏問道。
這個問題讓布爾凱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全力以赴的泰瑞爾布爾凱索倒是見識過，當年泰瑞爾一己之力對抗巴爾和墨菲斯托的時候就是泰瑞爾的全力了，這一點不存在什么不清不楚的問題。
但是正義權柄的全力以赴這種場面，布爾凱索的記憶之中完全沒有出現過，甚至連只字片語的傳聞都未曾聽說過！
“尹娜的天空有多么浩大你是清楚的，初代野蠻人的憤怒帶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你也是清楚的，甚至你自己應該也沒有將自然的權柄激發到極限過。那么正義的權柄究竟有多么強大這件事，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戒備？”
李敏有些意外的問道。
布爾凱索依然在思索，他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見識過展開全部權柄力量的泰瑞爾！
泰瑞爾最長使用的武器是那柄圣羽之輝！但審判之錘也是歸屬于泰瑞爾的武器！
布爾凱索之前只是記住了泰瑞爾從未使用過審判之錘這件事，但是最強大的大天使怎么可能無法使用歸屬于自己的傳奇武器呢？
傳奇武器的形成，必然伴隨著傳奇的故事！
審判之錘這件傳奇之上，似乎也存在不少的秘密！
“正義的力量應該凌駕于恐懼才對，但是正義的權柄此時在羅夏的身上。”布爾凱索有些猶豫的說道。
如果正義的權柄對于泰瑞爾來說意義非凡的話，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樣子的考慮才會將正義的權柄交給羅夏去掌握？
這種事情是有些奇怪的！
如果把布爾凱索放在泰瑞爾的位置上，布爾凱索并不認為自己會將自然的權柄那么輕易的交出去！
這不是什么簡單的自私不自私的問題，而是作為權柄的掌握者雖然可能從未全力催動自己的權柄，但是他們一定知道權柄之中蘊含的力量！
“或許泰瑞爾就是正義，他的意志就是正義的意志？”李敏說出了有些可怕的話。
如果說正義的一切定義都只是泰瑞爾的認知，那么正義的權柄可能就不是被高階天堂誕生之初賦予泰瑞爾的饋贈！
而是泰瑞爾在誕生之時以自己的意志塑造出了正義的權柄！
這個先后順序可是代表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馬薩伊爾將智慧給予了世間的一切存在，那么正義是不是也是被泰瑞爾所賦予的饋贈？”布爾凱索有些憂慮的說道。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繼續下去的話，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而且巴爾可能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李敏說道。
如果是從一開始奈非天就低估了大天使和七魔王的話，那么之前所做的很多事情可能都算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一切要是如此發展的話，那就是最糟糕的局面了。
“或許只是你我考慮的太多了，泰瑞爾即便是有所隱藏的話，那其實還沒有到讓我們憂心忡忡的地步。”布爾凱索說道。
“那倒是沒錯，畢竟你所掌握的權柄好像也沒有我們之前所知道的那么簡單。”李敏帶著調侃的目光看著布爾凱索。
自然的權柄！
自然的概念比起正義其實也沒有明確到什么地方去！
風雨雷電？火山噴發和海嘯地震？
只怕是布爾凱索所掌握的自然并不是這么簡單的東西！
李敏之前對此就有些懷疑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詢問而已。
現在也不是合適的時間，但稍微暗示著試探一下布爾凱索倒是無傷大雅。
“一切所存在的皆是自然。”布爾凱索有些嚴肅的說道。
李敏十分的驚訝，因為布爾凱索甚至沒有任何推脫轉移話題的意思就直接說了出來！
“你對已有的一切堪稱全知？”李敏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細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全知，我只是知道那些東西存在而已。”布爾凱索十分鄭重的說道。
“你和之前的兩個不朽之王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李敏十分確定的說道。
第一代不朽之王是怒火的掌控者，那是完全基于自身的力量！
所以初代布爾凱索試圖成為神的時候選擇了使用裝備來承載其他權柄的力量！
第二代不朽之王沃魯斯克悍然從死亡權柄上撕下了最重要的核心，如果他的計劃沒有失敗的話，他就是一切生命的終點！那是將自己化作了結局的存在！
這兩者的情報對于李敏來說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此時的李敏所掌握的力量和她成熟的眼界讓她很輕易的就作出了這種判斷！
而布爾凱索掌握的自然如果真能夠做到他所說的那種程度，那么布爾凱索就是一切的掌握者！
他現在的做法就只是單純的將本該屬于自然之中的一切一點點的回收而已！
那樣的布爾凱索是站在了成為神的終點上，等待著自己收集齊本該屬于他的一切而已！
而李敏則是站在了成為神的起點上，自己不斷的開辟著神應該具備的一切力量！
非要說的話，李敏和布爾凱索的道路似乎是在遙遙相望！
“其實是一樣的。”布爾凱索搖了搖頭。
他并不認為自己和其他人走的道路有什么不同。
成為神？神在奈非天的眼中可不是什么只是具備力量就能夠成為的東西！
神是一切，也超越一切！有一點是必然的，那就是神一定是非人的！
布爾凱索眼中，與其說所有強大的奈非天都在追求成為“神”，倒不如說是都在追求能夠實現自己目標的力量而已！
布爾凱索不想成為神，因為神是不該具備自己思想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神就是規則本身！
“如果迪亞波羅和泰瑞爾都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隱瞞的話，你打算怎么做？”李敏問道。
她已經不打算和布爾凱索去探索關于思想的問題了。
說服彼此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反倒是具體一些的“下一步的計劃”更有討論的必要。
“我打算去找因普銳斯私下聊聊。”布爾凱索有些猶豫的說道。
李敏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只是“私下”意味著這次交流可能不會太順暢而已。
“只是朋友之間的交流？”李敏問道。
如果只是朋友之間的交流，那么當因普銳斯選擇沉默之后布爾凱索是不會強迫對方什么的。
只是這種程度的交流在李敏的眼中并沒有多少價值。
“我并不想選擇最糟糕的那種方式，我的朋友不多，每一個都彌足珍貴。”布爾凱索的聲音有些低沉。
李敏知道布爾凱索這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朋友之間應該相互幫助，也需要相互退讓。
但要是在奈非天和天使的立場上，這個問題的答案彌足珍貴！
“成為英雄其實并不是多么讓人開心的事情。”李敏說道。
“并不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只是能力越大，就越能承擔起更大的責任而已。”布爾凱索說道。
“你總喜歡說自己不是什么英雄，但是你已經是旗幟了。”李敏說著低下了頭：“英雄都是蠢蛋。”
“我做不到只我一個人以所謂‘自由’的方式活著，僅此而已。”布爾凱索從背包之中拿出了一張鞣制好的柔軟獸皮，連帶著桌面上的烈酒一同推到了李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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