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前一些的紐約戰場上，戰斗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史蒂夫和佩吉卡特已經擁抱在了一起，他們的生命在此時被勇氣鏈接在了一起。
生則同生，死亦如此。
但這不是戰斗停息的原因。
雖然在知道了因普銳斯的目的之后，喬漢娜已經有意無意的收斂了自己的力量，只在“必要”的時候給因普銳斯來上一下。
但戰斗還是持續著的。
直到這陡然出現的異狀發生的那一刻！
此時的蕾蔻面帶難以置信的眼神，循著碎裂的聲音和像是悲鳴一樣的戰吼看向了身后被她所召喚出來的先祖之靈！
那屬于馬道克的虛影在此時一點點的崩碎了！
這個時候正是馬道克走向了終結的那一刻！
那舍棄了三先祖之名的馬道克，終于不再是每一個野蠻人都會召喚出來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馬道克！你做了什么！？”
蕾蔻的聲音有些尖銳。
作為從沃魯斯克手中接過了不朽之王傳奇的野蠻人，她一樣接過了屬于沃魯斯克對于野蠻人全部的愛。
而此時，就在她短暫的離開了圣山的這么一點點時間之中，馬道克消逝了。
這樣的沖擊讓蕾蔻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說馬道克在作出那個選擇的時候有什么是沒有考慮到的，那大概就只有眼下的蕾蔻會是什么反應了。
“馬道克的先祖之靈消散了？這倒是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因普銳斯一邊捂住了嘴一邊說著。
他正在噴血，暗紅色的血不光是從他的口鼻之中噴出，還有身上密密麻麻的像是不止一次被貫穿的傷口。
喬漢娜身上的那套傳奇在戰斗之中對敵人的削弱效果太強大了。
每一次攻擊都要承受數倍的傷害，想要避免這一點，除非徹底的碾壓過喬漢娜才有可能。
但是現在有誰能夠碾壓喬漢娜這個已經更進一步的圣教軍？
因普銳斯有些后悔在喬漢娜的領域之中進行的饋贈了。
喬漢娜聽到蕾蔻的話，只是皺起了眉頭。
野蠻人內部的事情，輪不到她來發表意見。
但是“惋惜”這種情緒還是攀上了她的心頭。
此時的蕾蔻眉頭一皺，身上的氣息之中曾經只出現在沃魯斯克身上的威嚴感一點點的濃厚了起來。
倒不是布爾凱索不夠威嚴，他足夠的強大，也一樣得到了所有野蠻人的愛戴。
但是他和其他的野蠻人之間沒有距離感，也失去了許多王者該有的神秘。
雖然這些對于野蠻人來說不算太被看重……
“哈！”
蕾蔻發出了尖銳的戰吼，再一次的召喚了先祖之靈。
雖然和以往一樣，并沒有哪個先祖的意志降臨到蕾蔻的身邊。
但這一次，在蕾蔻看到了三個人影的時候，確實松了一口氣。
直到，她看到了那個站在本該是馬道克位置上的身影手中的對劍的那一刻！
“卡恩？馬道克！”
蕾蔻從牙縫里邊擠出了這幾個字，憤怒之中直接從空氣之中撕開了一個裂口！
城市在有些失控的蕾蔻手中不斷的顫抖著，但又在喬漢娜的律法之中被穩定了下來。
“呵，倒像是馬道克的手筆，那家伙總是會安排好了一切才去行動。
或許當年沖向了巴爾的時候，他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吧？只是誰能想到泰瑞爾會一劍戳爆了世界之石呢？”
因普銳斯的話中帶著追憶。
他明白，一個能夠讓他留下深刻記憶的奈非天就這樣消逝了。
“恐懼的力量將會伴著你們一生，我雖然不是很在乎這個，但是也不想看到撒卡蘭姆教派之中再次出現一個被腐化者。
你知道的喬漢娜，我對惡魔的厭惡是大天使之中最深刻的那種。”
因普銳斯沒有去管蕾蔻的動向，他也管不著。
倒不如說蕾蔻的離開讓他松了一口氣。
兩套傳奇穿戴在了一個野蠻人的身上，即便是大魔神也會有些猶豫。
“哇~”
因普銳斯猛地吐了一口血，然后就看到了喬漢娜冰冷的眼神。
本來開始恢復的傷勢在喬漢娜刻意的影響下再度開始了惡化，之前高高在上的逼格在這一大口鮮血之中蕩然無存。
“我不會對你說謝謝的。”
喬漢娜周圍的律法一點點的化作了輕柔的灰塵落在了地面上，然后一點點的凝聚成了遍地的薔薇。
只是薔薇的顏色并不鮮艷，正在散發著金屬一樣的光澤。
奉獻·釘刺滿地。
在這片地面上，被喬漢娜認為是戰友和承受無端苦難者會恢復健康。
但是敵人則會每隔一秒就會承受到和喬漢娜的荊棘差不多的傷害。
勝過一個不會盡全力的因普銳斯沒有意義。
圣教軍也從來不在乎戰斗的榮耀。
他們追求的東西要更加的“崇高”一些。
“哈，我做事的目的是為了得到你的一聲謝謝嗎？哇~”
話說了一半，因普銳斯又開始大口的吐血了。
因普銳斯沒有作為人類的自覺，吐血這種事對于身體的影響，他一點都不在乎。
這或許是無知者無畏？
隨著因普銳斯的兩次吐血，地面上屬于他的血液已經不少了。
在在場的幾人的見證之中，這些還沒有深深陷入地下的血液被喬漢娜用圣光的力量收集了起來。
血液聚集成了一團，朝著史蒂夫那邊飄了過去。
因普銳斯的瞳孔震顫了一下，他明白自己還是被算計了。
但是這一次，他很想笑。
要不是他一打算直起腰來就會被喬漢娜攻擊，他一定會抻直了腰大笑三聲。
雖然感受到了喬漢娜對他的惡意，但這種惡意只被當做了惡作劇的范疇。
因普銳斯一點都不在意這個——雖然身體上不太舒服。
因普銳斯抬著頭，看著喬漢娜說著：“你一開始就不想和我戰斗？那為什么……”
“因為，不管你現在是什么，你都沒有放棄過‘大天使’這個稱號。
即使你把自己的位格都交給了布爾凱索，但是你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高階天堂！”
喬漢娜隨口應答著因普銳斯的問題，那一團從勇氣身上得到的鮮血順著勇氣的光輝溜進了史蒂夫和佩吉卡特的身體之中。
與其說圣教軍和野蠻人是戰友倒不如說喬漢娜和野蠻人是戰友。
奈非天內部的沖突從來都沒有少過。
喬漢娜只能夠代表自己這一脈的圣教軍，至于其他的？管?的！
“是啊，即便是我作為‘人類’死去了，大概率還是會從高階天堂上重生。到時候我就又是天使了，雖然會丟掉‘勇氣大天使’這個頭銜帶來的力量。
聽起來不錯是吧？
惡魔也是一樣的，但是為什么我們從來都不愿意死一次來恢復自己呢？”
因普銳斯有些過于用勁的抻起了腰，發出了嘎嘣一聲脆響。
這一次喬漢娜沒有阻止因普銳斯。
“當一個人類還真是麻煩！”
因普銳斯咧著嘴低吼著，這一下怪疼的。
“我猜是因為，你們會蒙受某種不愿意承受的損傷。”
喬漢娜用不太感興趣的語氣說著，表情十分的不爽。
她這說的就是一句廢話，要是沒有損失的話就憑這因普銳斯仇視惡魔的架勢，那還不早就吧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哪里還會將永恒之戰打成這個這個“永恒”的樣子？
打了這么多年的永恒之戰，仔細想想好像只有衣卒爾一個倒霉蛋上了戰損名單。
此外那些天使和惡魔犧牲的名單之中哪里還有知名度極高的存在？
“呼……”
因普銳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是緩過了勁。
“我們的重生消耗的是高階天堂的力量，這世上哪里存在永不衰減的能量呢？只有信念。”
因普銳斯明目張膽的當著喬漢娜的面深情的看著天上的高階天堂，似乎情緒有些蕭索。
甚至此時的他直接收起了手中的索拉里昂，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所以你們彼此需要一個戰斗的理由，來讓天使和惡魔的信念來維持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榮光？
然后才有了原罪之戰？”
喬漢娜嘲諷的說著，順帶的捋了一把頭發。
地面上隨處可見的鋼鐵薔薇此時開始散發出了圣潔的光輝。
戰斗已經沒有必要了。
只是因普銳斯的臉色古怪，顯然他不認可喬漢娜的觀點。
天使和惡魔之間的廝殺可不是那么卑劣的為了延續而欺瞞了那些戰士。
或許惡魔狡猾而惡心，但是天使之中還是努力的貫徹了美德的存在。
戰斗是最殘酷的手段，天使只是不得不這樣做而已。
只是之后的一切對于奈非天來說太過殘忍而不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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